第 1 章
临安继续避重就轻道。 “愚钝?”袁贵妃自斜倚的榻中坐起,凌厉的眼风似要将时临安剐了,“本宫看,可没人比你时临安更精怪!” 时临安在东宫的一番整顿,袁贵妃自然知晓。她本不放在心上,一则时临安才干平庸,被前太傅塞进东宫后,一直不曾有建树;二则东宫的这群人散漫、无能惯了,秋后的蚂蚱,能蹦出什么花儿来! 然而,蹦着蹦着,袁贵妃渐渐发现,东宫传出的消息,越来越少了。 她敏锐地觉察出不对,于是,想叫时临安瞧瞧厉害。 “你说,是不是你叫这小官,”她竖起保养得宜的食指,用力地指向何文镜,“叫他,来欺凌本宫的尊等宫女!” “你是何居心?” 这时,偏殿的何文镜听不过,悲愤地哭诉道:“贵妃娘娘,下官奉太子殿下之命,去徽音殿取一方闲章。刚走出徽音殿,那位姐姐说她伤了脚,请我扶一扶她。下官只是扶了那位姐姐,并未欺凌她!” “你浑说!”贵妃身后的女子尖声打断他,“现下,清月闹着要自尽,你还说只是扶了她?若你只是扶了她,清月的绣帕怎会藏在你的怀里,她,她颈上的痕迹…”她毕竟未嫁,有些话,她说不出口。 时临安快速整合信息。徽音殿是前皇后的寝殿,她走后,晋帝将宫殿钥匙给了太子,准许他时不时地去凭吊一番。因而,何文镜所说的,替太子取一枚闲章,这不算离奇。 然而,徽音殿毕竟是前皇后居所。袁贵妃独尊后宫后,这里愈发没人来,渐渐地,便荒颓下去。 是故,何文镜所说的“只是扶了那位姐姐”,与清月所说的“受了欺凌”,细究起来,都是死无对证。然而,清月先下手为强,以自尽占据道德的上风,袁贵妃后脚跟上,以权势压人,叫何文镜辩解无门。 可是,万事有因才有果,袁贵妃如此大费周章,为的什么? “想来,其中怕是有些误会,”时临安一边斟酌语句,一边赔笑道,“可否请清月姐姐来殿前一叙?” 先前的女子正要驳她,不想,袁贵妃冷笑一声,“清风,将清月扶上殿。”她似乎在说,看你还有何招数? 时临安心中一紧。叫清月来当面对质,她这么说,是为试探袁贵妃布局的深浅。不料袁贵妃并未刁难,反是满口答应,看来这局,她布得甚大。 那便只能—— 危机公关第三条,化整为零,各个击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