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 章
“中庶子,我夫人可有话?” 她摇了摇头,依照何夫人交代的,回道:“不曾。” “夫人,你当真不管我了?”何文镜一时陷在醉意里,高声哭喊道,“我是叫人陷害的,你要信我,夫人!” 时临安一惊,莫非,这是何夫人说的“夫妻间相处的门道”?她大为不解。 ☆ 次日,时临安回东宫应值,向傅玉璋通禀。 待诸事说毕,时临安犹豫道:“殿下,还有一事...” 傅玉璋提一把“高文旦”,注半盏清茶,“你说。”他道。 “豫王妃唤了臣,问贺仪之事。”时临安一面回话,一面偷眼看傅玉璋的神态。 却见他施一手“凤点头”,将琥珀色的茶水涓滴不洒地注入竹节样的茶盏,“怎么?”他问道,“嫌贺仪少了?” 时临安摸不准,傅玉璋是当真不在意,又或是,不愿叫她一个局外人瞧出端倪。但不论怎样,她已将话头带到,后续二人情缘如何,与她都不算相干。 是故,时临安摇了摇头,未再接话,只将话题引回新政。 “有关新政,臣有一道谏言。”时临安举一道奏章,说道。 傅玉璋瞧她一眼,挽过月白色的宽袖,随后,接了她的奏章。 时临安拱手一拜,“殿下,昔有商君施新政,于城中徙木立信,为的,是取信于民;后有孝文帝改易汉俗,政令既下,概莫不从,凭的,是取信于臣;本朝有景侯改制,初时艰难,其将毕却巨,倚杖的,是君主之信。” “殿下,与此前的新政相较,锦江府试栽茶树绝非艰难,然,其理相通,若想施行得当,当有君、臣、民之信。” 傅玉璋一面听,一面翻完时临安的奏章,“《新政答问》...霁春,这是什么法子?”他问道。 “殿下,是这样的...”时临安迅速找回昔日做方案Pre的感觉。 这时,侍从局的市光小监进门换茶。 时临安灵机一动,叫他做了陪演。 “市光,若有个从未见过的物事,贸然便叫你吃了,你吃不吃?”时临安问道。 市光一愣,他只是来换茶,中庶子为何问他不相干的话? “中庶子...”作为一名颇具防坑经验的宫中打工人,问清前因之前,市光不敢答话。 傅玉璋瞧出他的紧张,“不必紧张,照常作答即可。”他宽慰道。 虽说如此,市光依旧声儿发颤,“若…若是殿下叫我吃了,我定立马咽下,”他又瞧一眼时临安,“便是中庶子,奴…奴婢也绝无二话。” 时临安与傅玉璋相视一眼,俱有一些无奈。 “只是一个陌生人,你从不认识他,他叫你吃了,”时临安问道,“你答应吗?” “那…那自然是不应的。”市光小声嘀咕道,“谁知道有没有毒呢?” 时临安眸中一亮,紧接着问:“好,若是陌生人又告知你,这物事无毒,滋味像是蜜桃,好吃得紧。你可愿一试?” “虽是无毒,滋味也不错,可是,”市光疑惑问道,“我为何不去吃蜜桃,偏要吃这从未见过的物事?” 时临安再一笑,心道,市光这陪演太上道,瞧这一句接一句,丝滑得真如排演过一般,“若你吃了,给你五锭金子,或者,包你长生不老。” “那自然没说的!”市光高声应道,兴奋得似眼前当真摆了一样能叫他得五锭金子,或叫他长生不老的物事。 一番答问中,傅玉璋反应过来。 “孤知晓了,”他道,“《新政答问》便是霁春方才所说的‘无毒’‘蜜桃味’‘奖励五锭金子’,以及‘长生不老’。是提前打消大伙儿的疑虑,叫人知晓新政的好处,进而使人信服。” “殿下英明,”时临安适时拍了一把“龙屁”,“下官还以为,陛下,臣工,百姓当有不同的忧心,因而,臣为他们准备了不同的答问。”她凑到傅玉璋跟前,帮他翻过几页,将另外两版的答问展示于他。 傅玉璋一一看过,最后,他又翻到前头,指着“晋帝版”的答问,说道:“此处,孤为你添上一笔。” 时临安取过案上的硬毫,蘸了一笔墨。 傅玉璋接过,在奏章中写道:此举亦可与吐蕃以市止战。 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”时临安试探问道。 傅玉璋将笔递了回来,他瞧了一眼时临安,扇形眼尾挑起好看的弧度,“正如中庶子所想。”他道。 “殿下,咱们什么时候去?” “晏一些,春末之时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