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心而动(二)
付灼怀目光转而落在了裴邑一本正经的脸上,许久,他才低眼轻笑:“若是师姐的话,错的我也会听。” 这话倒让裴邑哑口无言,付灼怀能这样想,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愁的好。欲言又止好一会,她才叹气:“我虽然感谢你的信任,可你不能这样想。我不能成为你对错的标准。” 付灼怀不置可否,安静地听着,任由师姐说去了。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如果只有一个词能表明,他想说的只有“凭心而动”。 听着自己的心,说它要跟着她走,它不要踽踽独行。从前在哪儿他都能是孤身独行,唯独从皇城开始,他不再是一个人,也不能再是一个人,裴邑在哪,他就会在哪,这样的感觉也不差。 付灼怀出神片刻,蓦然笑笑,伸出手将面前凉好的茶推向裴邑,打断了裴邑,“师姐尝尝这茶,这里的茶在皇城内都很有名,味道甘甜不涩,很好入口。” 裴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,随口说了声谢,她知道多说也无益,就像师父说的,难道好人会因为众人抱怨世道艰难就停止一往无前的步伐了吗?坏人会因为听见圣贤诗书的教诲就停止作恶的诡计了吗?都知道罢了,只是不论是何种立场都不会轻易改变的。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,裴邑眯了眯眼睛,她又回头冲付灼怀笑,“别说这些了,我们去划船吧。”她从来都没划过船,也不知道付灼怀会不会喜欢乘船游玩。 “好啊。”付灼怀坦然答应。 酒楼不远处有一片湖水,水波不兴,湖心一点柳绿,亭台飞檐如翅。酒家在湖水岸边放了几只船以便客人雅兴。 只可惜裴邑没有划过船,她站在船上手忙脚乱地划着棹竿,船只轻轻飘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 船头转了不知几个圈,也没前进分毫。裴邑划不好这船,幸好也不算太差,船还不至于乱了方向。 裴邑几次都想让付灼怀来帮帮她,可他只是唇边翘笑,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,口中三两句的应付她。“是师姐说带我来玩,怎么倒要我出力。” “那还是我来吧。” 裴邑只好转头继续和棹竿不懈地作斗争。 他慢闲闲地用手触摸着水面,心情很是愉快。付灼怀会划船,可裴邑不知道,他也就没想告诉她。 这样手忙脚乱的师姐不常见,他没想到只是区区一只船就让师姐这样耗费精力,看着颇有趣。 不知过了多久,船还是没能前进多远,裴邑握了握棹竿,叹气,递给了身后的付灼怀:“算我求你了,我根本就划不好,还是你来吧。” “求我?”付灼怀弯着眉眼,接过了棹竿。 “嗯嗯,求你求你。” 他伸出手,正要接住棹竿时,船尾猝不及防被猛撞了一下。裴邑一个趔趄,棹竿掉入了水里。 江召衡轻松地跳上了他们的船,笑道:“挺巧。裴姑娘,付公子。” 裴邑皱眉,并不想不做声理会。她实在不想见到江召衡,此人话多,心思又藏了东西,她不知道这些是好还是坏,总之是不想和他有太多关系。 裴邑提着裙角蹲下身想去捞那根棹竿,她捞起袖子努力伸手要去够它。棹竿此刻正飘游在水面上,好像随时都会随水流远去。 江召衡耸耸肩,目光又落在静默不语的付灼怀身上,他记得这人,是裴姑娘的师弟,那日救他时也在场。 “公子今日好有兴致。”他将话头转向付灼怀,“今日天朗气清,正适合出游。” 付灼怀瞥了眼江召衡,似笑非笑,“我不曾见过公子,公子却认得我。” 这话让江召衡哑了声,他倒没有想到付灼怀竟会装糊涂。 “我叫江召衡,和你师姐相熟。你嘛,我倒不认识。” “我叫付灼怀。”他的脸上终于扬起一个微笑,转来面对着江召衡:“师姐不曾提起你,想来是不熟。” 原姑娘的师弟面冷,却也会暗骂他自作多情。江召衡几不可察地轻叹。 船尾又是一声隐约的“噗通”声,一个短发的少年游了过来,手中还举着那根棹竿。 江召衡望了过去,双手放在脑后,有些苦恼,“唉,成至怎么坏我事。” 付灼怀随意扫了一眼,让他有些意外的是,被叫做“成至”的是一只白虎,刚刚化人,妖力尚且不稳,却敢跟在人类身后,真是稀奇。 裴邑一手接过棹竿,一手拉住少年的胳膊帮他上船,感激道:“多谢公子搭手相助。” “没事。”他腼腆一笑,摆手。他习惯性想甩甩头,只是偏转了个方向又停住了。 一个女子提着衣角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