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枝
,越发觉得这里才是家,似比在京东路时更安稳。”贺圻明浅浅地笑着,眉眼轻弯,睫毛颜色淡淡的,静静地垂着,露出雪白的牙齿,脸颊右侧一个酒窝若隐若现。 “我从未去过京东,想来必是个好地方才能出一个如你这般隽秀出挑的人。”章予浣和贺圻明并肩走着,直勾勾盯着贺圻明的眼,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。 “啊……”被章予浣这么盯着,贺圻明有些不知怎么答话,讪讪笑了一下,继续说,“京东路是个好地方,我曾四处逛过,有山有水,景致不错,民风也很淳朴。” “嗯,那的人都像你这般好看吗?”章予浣半认真半戏谑地问道。 “……”这下,贺圻明更不知道该怎么答了,愣在原地。 正好是寺门口,又见到寺碑和老杏树,杏花已没上次开得艳,地上寺碑上稀稀地铺了一层五瓣杏花。章予浣笑了一下,轻巧地踏到碑上,掀了一枝开得还算不错的花。 再轻巧地落了地,转身向着贺圻明堆起一个笑,灿若桃花,“这花送给你。” “啊?这……为什么?我要这个做什么?”贺圻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 “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,这杏花与你甚为相配,送你一枝,你可以,嗯──佩在鬓边。” “你……不必了,我不喜佩花。” “为何?” “没有为何,就是不喜。”他还是没有接过那花,接着,他又小声道,“你……你既与墨公子情投意合,还是应当……应当注意言行。” 声音很小,但两人挨得近,章予浣听得清清楚楚,“哈?”她又亲昵地笑了,只是这亲昵里掺了些嘲弄的意味,“嗤,走吧,贺公子。”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出了门。 门外,果然是那个巡捕小哥守着三匹马在路旁等着。 二人迎了上去,章予浣先把花往贺圻明的马辔上一别,回头对贺圻明说道,“你既不接,那便由你这宝马代劳了吧。啧,瞧瞧,它戴可就没你戴美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贺圻明恼红了脸,可也没能说出一句话。 章予浣没理会他,径直上了自己的马,旁边的小哥干干地笑了两声,与贺圻明先后上了马。 “带路。” “是。”小哥的马往前赶了赶,跟章予浣齐上。 “案发地城西,宋继业及其妻、妾、杂役等共七人昨日夜里被人刺杀,宋府有个下人亲眼见到了案犯行凶,吓破了胆子,天亮了才知道喊人报案,说话也疯疯癫癫的,也不知他的口供是否可用。这种情况多半是仇杀,宋府里人不少,到时可细细盘问死者生前是否与人有过矛盾冲突。” “请过仵作行人了吗?” “已着人去请了,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了。” “薛大人不参与此案?” “薛大人外出公干本来是要昨日回来的,但路上耽搁了,不知能不能主理。” “嗯,那便速去现场吧。”她用力提了一下马缰,两脚在马镫上一夹,喝一声,“驾!”,在哒哒马蹄声中扬长而去。 贺圻明一直跟在后面默默地听着,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,三匹红鬃马成列奔腾在青石板街上朝着城西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