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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别人手里受了罪,先入为主留下厌恶的印象。 妈的,让他帮许清景说话简直不如一刀杀了他。顾轶跟本能做抗争,睁眼说违心话:“我觉得、许清景、也不是……”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一无是处。” “何况他看起来还好。”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,顾轶不得不承认:你走不了。” 宁湾觉得这话听着不舒服,反驳:“我走了六年。” “可你还是回来了,”拥挤车内顾轶冷酷而一针见血地道,“只要他在昌京,你永远无法真正离开。” 不管是回来的那次,还是现在。 在一片鼓噪而冰凉的血液中,宁湾用力压了压无名指。她头隐隐作痛,脑海中突然闪过零星画面。 金银花露之后没多久她就意识到这段关系变得非常不健康,她控制不住迁怒,许清景一退再退,将所有莫名的怒火全盘接收。 她那时候已经在认真审视自己的错误,并思考暂时分开的可能。她没有办法毫无芥蒂地面对许清景,而许清景忙到分身乏术,异地将鸿沟越拉越大。 另外,宁湾后知后觉他开始有意无意渗透自己的生活。 这种渗透带着强大的掌控欲。 许清景开始不动声色侵入她的社交圈,掌握她每一个朋友和手机联系人,对她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。 宁湾半默许了。 因为许清景太疲惫了,看着都令人于心不忍。 那是非常折腾的一段时间,他要在拍戏和她之间求平衡和折中——这根本不可能,申全州跟着跑了两个月,整个人瘦得脱相。许清景更不用说,宁湾在某一次回家后被抱着坐在沙发上,抱她的人太累了,下巴搁在她左肩,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,刚说两句话就沉沉闭眼,睡了过去。 宁湾在他怀中屏息,生怕惊扰他难得的休息时间,最后还是忍不住放轻呼吸碰了碰他手背那颗淡褐色的小痣。 她在那一刻就隐隐有预感,他们要停在这里了。 因为前途,无法解决的矛盾,或者各自的规划分歧,很自然地没有办法继续。 但分手并不如她预料中简单,许清景变得陌生,他做了所有能挽留的事,甚至极端到限制自由。 宁湾终于觉得透不过气。 许清景像一株从树底下生长出的有毒藤蔓,最开始松松散散悬挂,后来向上攀升,越缠越紧,直到将与生俱来的刺扎进树身体里,不分彼此。 再不分开,她,她和许清景,都会变成彼此难以接受的样子。 那种感受太窒息和恐惧,宁湾选了最极端见效最快的办法分开,暴力把藤蔓从身上扯下去。 她用一根骨折的无名指表达了自己决绝的态度。 分手那天下了雨。许清景单膝跪在她面前,跪在坚硬冰冷的瓷砖上,发梢往下不断滴水。 他刚从雨中回来,单薄长袖悉数被淋湿。深深一眼,似乎要将她此刻绝情永恒拓印在记忆中。 宁湾记得当时自己在微微发抖,也可能是往后退。她一定是做了什么,不然许清景的眼神不会那么破碎和绝望。 许清景看她良久,忽然伸手,捏住她下巴。 重重吻了上去。 宁湾没有动,没有挣扎,在血腥味充满口腔的那一秒,甚至感到某种尘埃落定的解脱。 许清景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,狠狠将她拉入怀中。宁湾埋在他肩颈,眼眶一片热意。 她伸手抱住许清景,彼此胸膛毫无阻拦贴近。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皮肉仿佛生长在她左心房,滚烫而决然。 “分手。” “……祝你早日自由。”许清景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嵌入血肉,脊梁因相拥的姿势弯折。 八个字,在窗外电闪雷鸣中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面。 宁湾张不开口,像吞下一把荆棘,开口鲜血淋漓。几欲缺氧。 许清景放开她,站起身站立不稳地趔趄了一下。 宁湾跪坐在地,仰起头。 她看见许清景拉开门,狂风顷刻卷起他白色长袖下摆。 他头也不回,一脚踏入暴雨中。 …… 车内沉默下去。 宁湾头痛欲裂,低头扫到手机屏幕上多出的消息提示,来自“许”。 「在干什么」 上一条消息停在问他一个人可以吗,他说可以。 宁湾胸腔中骤然有酸胀的情绪,她手指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