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幕后主使
“甘愿受任何惩罚?” 卫春君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问他,“钟卉,你可知谋害皇嗣应受何惩罚?” 钟卉沉默了一会儿,吐出两个字:“杖毙。” 白珍璐看向夏才人,她低着头正在擦眼泪,不知神情如何。 夏茗,钟卉。她仔细回想前世的记忆,这两个名字很少被提及。夏才人在后宫几乎透明,根本没有人在意她,更不用说她身边的内侍。即使到了最后,似乎也没有她的消息,她是出宫了?还是出家了? 如果是她做的,她又有何动机呢?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夏才人,这个进宫六年还是居才人之位的边缘人。 另一边,元赛和正在循循善诱地问钟卉:“你既知这是极刑之罪,何不供出你的同谋,也好减轻些刑罚。这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?” “无可奉告。”钟卉没有抬头。 “好啊,老奴今日真是碰到硬骨头了。”元赛和似乎有些生气。 顾才人问他:“钟卉,我以前从未见过你,你为何要害我?” 钟卉沉默以对。 “他没有见过你,可夏才人见过啊。”李充媛走过来问他,“是不是夏才人指使你的?” 钟卉沉稳道:“此事与夏才人无关,是奴婢被钱财迷了眼,铸下大错。” 元赛和眯了眯眼:“你说与夏才人无关,但又不说给你秘药的是何人。在宫中,你与夏才人的联系最为紧密,如此这般查下去,还是要请夏才人来掖庭走一遭。” 夏才人似乎被吓到了,身子一抖,带着哭腔问钟卉:“我虽不得宠,素日里也不曾短你的月例银子、年节赏赐,何至于见钱眼开,瞒着我做下这等事?” 钟卉转过去向她磕了一个头,额头撞地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 他的声音带上一丝沉痛:“奴婢有愧于主子,此事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,绝不会拖累主子。”剩下的话,他嘴唇微动,只说给自己听。 夏才人偏过头去,没有看他。 上首的叶昭仪见此也发话了,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:“钟卉,你收的贿赂与秘药来自何人,既然不是夏才人,为何不说出来?难道那人胁迫于你?” 钟卉尚未回答,边上的静儿却突然醒过来一般喊道:“奴婢冤枉!奴婢是被人胁迫的!” “哦?何人胁迫于你?”元赛和好奇地问。 “奴婢只知是个男子。那人蒙着面,又是下着雨,是夜里……哦!他的口音很奇怪,是,是……奴婢说不清楚。”静儿慌乱之下越发口齿不清,颠三倒四。 李充媛挑起眉,问她:“是哪里的口音?吴越、楚地、蜀地、岭南,还是……南诏?” “奴婢,奴婢不知。奴婢长于长安,分不出外地口音。”静儿有些颓丧。 “你可还记得那人说了些什么?”张婕妤问。 “那人说,他有办法救奴婢的弟弟妹妹,只要奴婢帮他做事。”静儿顿了顿,又补上前因,“之前奴婢的阿耶赌输了钱,将阿娘还有家中弟妹全都卖了。奴婢将私底下攒下的钱全寄回去了,才勉强赎回阿娘。” “那人说知道奴婢的弟妹被卖到了何处,若奴婢帮他成事,他便将奴婢的弟妹销了奴籍;若奴婢告发他,他就叫人把他们卖到……那种腌臜地方去。” 她环顾一圈,不知该向谁求情,只好向主位的皇后猛磕几个头:“奴婢一定知无不言,恳请娘娘救救奴婢的弟妹。” 皇后没有言语。 云贵妃皱紧眉头,嫌恶道:“竟有如此典妻卖子之事。” 元赛和问:“你是何日见到的他?除了口音,还有什么特别之处?” “奴婢记得是三月初七。那日奴婢下了值,回到居室,发现枕头下藏了一张纸。纸上说有人知晓奴婢的苦处,愿意帮助奴婢,叫奴婢三更后去茅房和他见面。 “奴婢过去,就看见一个穿黑衣、蒙着面的男子,他和奴婢说了那一番话,当场就给了奴婢五两银子,还说他以后不会出面,叫奴婢留意床铺里的纸条。 “他,他的声音很粗,背有些弯,没有别的特征。” “那纸你还留着吗?” “没,那人叫奴婢烧了。” 元赛和拧了拧眉心,问:“那人体型如何,高矮胖瘦?” “就是寻常男子体形,比奴婢高半个头。” “就靠这点信息找人,岂不是大海捞针?”李充媛道,“还不如叫几个外地的内侍过来,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那些话,说不定就认出来了。” “娘娘此法甚好,只是……有些费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