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望
青安郡和太镇是大东的两大边城,是防御外敌的两座铁墙,可这里却只留下了军队驻扎的痕迹。 段玉笙不想往最坏的结局想,他觉得思绪一通乱麻,原本抱着的希望就是微乎其微。 段黎猜到他心情不佳,没有打搅他,只是撇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,面露不悦。 要不直接杀了好了,要骨气没骨气的人,还惹得段玉笙不高兴。 她捏着手中的枪,正考虑着要不要动手。 耳边却吹过一阵风声。 段黎猛地抬起头,扫了一眼周围的城墙,立马大喊了一声,“小心飞箭!” 在城楼之上,数只白羽细箭飞来。 察觉到危险,马蹄惊起,段黎一手紧紧地扯住了缰绳,她快马上前两步,侧挡在了段玉笙的跟前,她一手持枪,在空中搅弄风云,将其飞箭尽数挡下。 所幸反应及时,只惊了马。 “什么人!狡诈!”巴图呸了一声,重新稳定阵型。 “没事吧?”段黎不放心,随即往后看了一眼,见他安然无恙才算彻底放心。 “这是飞羽箭!”段玉笙却面露惊喜,他一下就认出了对方的武器,这是北锋军特制的箭矢,他曾在兄长哪里见到的。 不顾段黎阻拦他赤身超前踏过,朝着四方大喊,“是我!宁王府段玉笙!可是段玉承部下!” “胡闹!”段黎暗骂一声,立马赶到了他身边。 藏在楼阁处的人似乎看清了段玉笙的面庞。 “小世子?”一声惊讶的声音,来人纷纷一跃而下,他们手持着弓弩。 为首之人是北锋军的副统领。 他们扫了段玉笙一眼,径直地将弓弩对准了段黎。 “是自己人!”段玉笙连忙说,将段黎挡在自己的身后。 “自己人?小世子!你说这些蛮族是自己人?”对方气笑了,敌意丝毫不减。 副统领看向了马后的巴图,皱了皱眉,认出了对方,“徽王?” 巴图一声嗤笑,“承蒙认识。” “你们蛮族人倒是会得寸进尺!既已经议和却又毁约!”副统领怒骂一声。 巴图不怒反笑,“我随我北牧亲王来此相助宁王世子,何来毁约之说?” 段玉笙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,“这说来话长,但他们不是敌人。” 副统领瞪大了眼睛,怒道:“小世子!你和蛮族勾结!对得起宁王!对得起将军么!” 段黎不悦:“说话客气一点。” 她警告似地看了对方一眼。 “丧家之犬,还是不要随意放肆得好!”巴图不客气地说。 “他们是我的盟友,还请将军暂且井水不犯河水。”段玉笙不想过多地解释:“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将军,你们在此,那我兄长呢?他在何处?” 副统领一时间沉默了,他捏紧了拳头,咬紧了牙关,一脸的愤恨。 段玉笙恍然之间就明白了,他顿时眼眶泛起红,深吸了一口气,将最悲哀的情绪都埋在了心底:“带我去见他。” 副统领低下头,让开了一条路,“请。” 段玉承的尸身就躺在冰窖之中。 冰霜凝结在皮肉上,被一座冰棺包裹。 “朝廷将将军及一众人扣押,我们余下的人只能待命不敢轻举妄动,后来我们得知了宁王府的消息,就明白了朝廷的意图。” 副统领回忆说,“我们本想营救将军,对方以将军的断指作为威胁,后来南庭敬将这里封锁,我们的计划不告而终,再之后,北牧突袭,太镇得以解封,可谁知,将军被扣押之后就被秘密处决,赶到时,他就在冰窖之中。” “谁知道那些蛮族人会不会闯进来,我怕到时候扰了将军清净,就叫人打了一副冰棺,安葬在这里。” “小世子,节哀。”他叹息一声,然后走了出去。 段玉笙看着冰棺中的尸体,说不出话来,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,可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至亲之人的面前,他没有自己想得那般体面。 他抽气了两声,手指抚上了冰面,微微颤动,眼尾可见的红,段黎瞧不见泪珠,只看见他楞在原地。 这里寒气重,她连忙上前抱住段玉笙,他的身体发凉,甚至轻微地战栗,他面上不显,看上去却心如死灰。 她紧紧地搂住他,抬眼看着冰棺中的人,那人的面容没有完全腐化。 虽然不清,但她可以确定,这个人原来她是见过的。 黄沙中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