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楼
/br> “本王查案,还需要跟你汇报进展?”薛容鹤挑了几口菜,便不再动筷,似笑非笑看着她,“怎么,沈姑娘有发现?” 套她话?没那么容易。 沈昭神色认真,点了点头,“是有点发现。” 随后端起饭碗,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,还偶尔夸赞菜的味道不错,让喜宝记住,下次来了再点。 吃吃喝喝半天,半句话吊在那里,就是不说下句。 薛容鹤神色阴沉,双眸微微眯起,闪过一丝冷意,霎时起了杀心,惊得旁人屏息,呼吸都放轻了。 而正被这杀意笼罩之人,却吃得欢快,还招呼他再吃几口,嫌他方才吃得太少。 不多时,薛容鹤突然露出一抹笑意,竟真拾起筷子,随着她的点评多吃了些。 沈昭吃饱喝足,擦净嘴巴,又喝茶漱口,姿态做足了才缓缓开口,“王爷为何要去暗香楼?” “有人称,王员外家的二小姐失踪前,曾出现在花街上,”薛容鹤无所谓地答道,“只可惜暗香楼并不知情。” 他这话半真半假,王二小姐去过花街是真,但也并不值得他单独跑这一趟,不知······暗香楼里有什么秘密? 看来得寻个机会进去查查。 “王爷可曾听说‘神丹’一事?”沈昭放下茶杯,坐直身子,“据说暗香楼的姑娘都在服用它,有驻颜白肤这等神奇功效,这才让暗香楼在短短三个月里,稳坐长阳第一花楼。” 薛容鹤手指轻敲桌面,第一宗及笄少女失踪,便是从年初开始的,而暗香楼崛起的时间与失踪案如此接近,未免太过巧合。 自失踪案愈演愈烈,这些花楼便是官府的重点搜捕对象,连带着暗娼生意都翻了个底朝天,却丝毫不见失踪少女的踪影,像是人间蒸发一般。 他今日去暗香楼,不过是像往常一般,扮演好一个失势“病弱”的皇子,逛花楼借酒消愁罢了。 没想到,竟有意外之喜。 “即便时间相近,但也并无实质证据,”薛容鹤冷淡道,“或者说,你有办法助本王获得证据?” 他心下玩味,太子这枚棋子倒埋得好,这么多天不见联系,如今还要助他破案,就是不知是真助他,还是从中作梗,让父皇对他的厌弃更深。 回长阳那日,他入宫禀报张刺史一案,父皇见他办案颇有见解,便让他主管大理寺。 较之太子主管吏部、三皇子主管户部、五皇子主管工部,他手里的大理寺实在不值一提。 加之失踪案久未告破,民怨沸腾,此时大理寺就像个烫手山芋,谁接谁倒霉。 他的父皇,可真是偏心啊。 “王爷,我之前所言,您救我一命,我上当山下火海在所不惜,”沈昭眸色清亮,直视薛容鹤,缓缓说道,“要查暗香楼也不难,只要您将我卖入楼中,我便可探得一二。” 薛容鹤回神,眼神顷刻凌厉起来,“你说什么?” 沈昭眼神坚定,一字一句道,“请王爷将我卖入暗香楼,以便查明‘神丹’秘密。” “你可知,一入贱籍,便难脱身份,”薛容鹤神色难辨,“更何况,本王为何要这么做?” 贱籍又如何?她又不是北雍人,届时拿到证据一走了之,谁能找得到她。 沈昭心里不在意,面上却闪过一丝失落,苦笑道,“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,是王爷给了我一条命。只要能帮到王爷,贱籍良藉于我而言,并不重要。” “我其实也有私心,”见薛容鹤挑眉,沈昭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听风茶楼对面有一小乞丐,她那双眼睛生得像一位故人,每每看到她,总让我在这陌生之地得到一丝慰藉,可她已两三日不见人影,恐怕她也遭遇了不测,我想找到她。” 她这番话感情充沛,说是私心,却充满善良之情,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乞丐都能如此尽心,任谁听了都要动容。 显然,薛容鹤并不在这些人之列。 他冷笑一声,似乎厌极了这些仁义善良,极尽嘲讽,“愚蠢至极。漂亮话说得不错,不愧是南明沈家人,胸怀大义,让本王自愧不如,既然你这么有善心,那我便成全你。” 他起身立于沈昭身前,唇边扯起一抹冷笑,眼底猩红,周身戾气疯狂而肆意,几乎化为实质。 “三日后,我便将你以乐妓身份卖入暗香楼。一月为期,若是没有查到线索,你也不必出来了。” 沈昭忍住笑意,不错,正合她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