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性
/br> …… 亓渊任由顾怀茵放言威胁、在耳边叽叽喳喳了一路。 二人落地之处,是一方断崖,临崖之下一条九曲小溪在夜色下蜿蜒,流水潺潺。远方群山万壑,一纵瀑布如星河倒悬。 “到了。”亓渊轻声说道,他自中了惑香以后全身紧绷,撑到此刻终于泄了力。 只见他松懈下来,整个断崖四周的煞气均向他聚拢,形成一个小小的风旋。他处于暴风中心,不需用力便有无尽煞气可供驱使,与他修炼灵力时截然相反。 顾怀茵抬眼看去,此刻亓渊的双瞳里蕴着无尽黑夜。一道红色暗光自他的额间亮起,那眉间现出一只精致桃花。 桃花,是魅族标识。 “噢,原来是个魅族小妖。”顾怀茵眨眨眼,凑近了去看那桃花,其上浓郁的黑色煞气流转。 她第一次贴亓渊这般近,看那张缀了桃花的脸,确实有几分俊朗。也不怪山上那么多女仙君趋之若鹜。 亓渊轻轻搂了搂她的腰肢,打乱她满脑袋胡思乱想,他哂笑一声:“你倒是识得魅族。” 世人皆知妖界之中,魅族重-欲,又擅蛊人心。 顾怀茵偏了偏脑袋:“所以呢?你是魅族又如何?” 即便知道亓渊后世所为,也知他修为高深,不论他是九重天上的上仙或是夜色掩映下的妖君,她好像确实不曾怕过他。 多少人闻妖色变,退避三舍。偏偏顾怀茵毫无所觉的直视他的双眼,仿佛笃定他仍是那弗阴山上的仙君,默守着仙门百家定下的清规戒律。 亓渊摇头,她到底还是不懂魅妖。 此时吸入的惑香正在他的血脉间迅速穿梭,激发体内深处被他束缚已久的魅族本能。 …… 长夜尽褪。 顾怀茵醒来时,面前烧着一堆柴火,看样子似乎已燃了一夜。 崖边的瀑布仍如昨夜一般飞响落人间。 她伸出手,缓缓舒展了一下筋骨。 “醒了?”在她身侧,泠泠嗓音响起。 亓渊周身煞气业已压制,重又回到那清冷仙君的模样。 “呵。”顾怀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。 这个人说着带她看风景,结果莫名其妙拉着她打坐屏气凝神了一夜。 可怜她根本没达到不睡觉来修炼的疯魔地步,坐着坐着,不知怎么就栽倒大睡了起来。 好在亓渊有点良心,将自己的大氅垫在了她的身下。 顾怀茵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恶狠狠的道:“修炼是你自己的事,不准拉我!” 亓渊自知理亏,昨夜惑香上头,确也有过非分之想,好在及时止损,以修炼强压。 他拱手,客气又疏离:“待万芳楼事毕,再向怀茵仙君赔罪。” 与昨夜揽她腰肢的妖君判若两人。 “你倒还挺割裂…”顾怀茵小声嘀咕道。好像昨夜那个惑人妖君只是错觉一般。 亓渊蹙眉看着她,思索片刻,解释道:“昨夜我为惑香所激,控制不住血脉本能,多有得罪,还望海涵。” 他这么一说,顾怀茵便来了气:“你控制不住,就…就又揽又搂的。控制住了,又在这假惺惺的赔罪。” “谁要海涵你。” “我偏不。” 亓渊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。 他本打算昨夜独自一人找地方强压惑香,谁知意外看见荆宣探灵,他心上莫名焦躁,根本未经理智,便有了拐走顾怀茵那一幕。 他只得问:“那怀茵仙君要待如何?” 顾怀茵:“呵,我要你去清晏宗负荆请罪,辞去弟子之位,你也愿意?” 这便是要断他修仙之路了。 亓渊垂眼,看着面前负气的小姑娘,不饶人的有些不讲道理。 “算了,”不待他回答,顾怀茵又哼哼两声,“你还是留在仙门内给我当牛做马吧。” *** 顾耀和秦茵一夜追查,所有的煞气到了乱葬岗便了无踪迹。眼见着东曦既驾,二人一无所获的往万芳楼返程。 顾耀从不肯为修炼放弃睡觉,因而首次通宵达旦,眼下早已晕了一圈青紫色,神情疲惫。反观秦茵,倒与出发时别无二致。 待二人回到万芳楼时,时间尚早,楼内还未开张。幽居院的门扉轻掩,里间余下的浓厚煞气印迹,至天亮还未消散,眼见着便知昨夜有场恶战。 荆宣趴在石几旁,手里的灵牒碎成两半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