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都是因为我吗?我一个满身厄运之人,又怎么配继续去给他们这些权势滔天的贵人沾染晦气?” “公主、公主!”碧娘被下得跪在地上,将脑壳敲得咚咚响,“不是这样的,公主,小人自幼陪伴公主,公主乃是纯善之人,所谓克伐之命不过是——” “不过是……”魏嫣把话接过来,戏谑着,“不过是……事实罢了。” 啪嗒一声,一滴泪掉在地板上。 “也好,这样也好,”魏嫣站起来,不顾背后,自到了窗边,仰头去看苍天。 天气可真好,微风拂面不算清冷,艳阳高照又不晒人,就像是她出嫁那一天。 层层喜服摇曳拖拽在青石长廊上,他牵着她的手,跨过门槛,跨过火盆,又跨了马鞍,跨了生离死别,和万水千山…… “碧娘,你离开吧。” 她忽然说。 “我要走了,只我一个人。” “公主——” “我亲近的人,都离我而去,”她缓缓闭上眼,“这样多好,我再也不必怕。” “还有什么可顾忌呢?”她笑着,发自内心的,“魏嫣回来了,魏嫣是从黄泉里爬出来的恶鬼,魏嫣……要索命了。” “公主……”碧娘趴在地上,她被眼前人陌生的模样彻底震碎,根本不知该说什么。 “公主殿下……您究竟要……” “是啊,我该做些什么呢?”魏嫣喃喃道,“如今是太子新丧,举国大哀的日子。” “公主……” “刚好,总算到我嫁人的时候了,”魏嫣认真道。 碧娘整个人僵在原地,根本不知今是何世。 疯了…… 她只能在心里咆哮,公主……她看了十几年的公主……太子殿下的掌中宝,司徒将军的心头肉……她和她那悲哀的娘一样,都疯了! 政通十九年仲夏。 东安嫡公主魏嫣册封平阳公主,远嫁千里之外的斯兰国。 此时距离东安太子新丧不足一月。 关于此公主有诸多传闻,离奇故事从安京流向四面八方。 天下臣民一面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,皇帝对于自己的女儿,竟然无情冷酷至此。 另一面…… 都不约而同地担忧起斯兰国王切里斯·翰约斯顿的健康和寿命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