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缠上的第二夜】
,闹得人心惶惶。 局势是如此微妙,他们又怎的可能让太子妃离开东宫? 对峙之间,一个文士扮相的青年撑着油纸雪伞,腰佩黄穗长剑,徐徐行来,问:“娘娘是有什么要事要嘱托?” 赵乐俪虽然初入宫城,但认得此人,他名唤杨隐,官拜少詹士,属太子身边的幕僚。今昼行册封礼时,她见过他一面。 赵乐俪说自己有一重要物事落在金水河畔,杨隐凝眉忖量片刻,迩后道:“今夜宫中形势并不太平,娘娘一人去寻,过于危险了,不若让臣与御林军,陪同娘娘去寻罢。” 赵乐俪同意了这个折衷的建议。 一座安置有雪幛的轿辇,适时抬了过来,赵乐俪稳稳上轿,行于宫道上时,不知为何,她再度感受到那一道毛毵毵的视线,沉冷而压迫,视线的落点聚焦在她的后背处,让她感到寒冷。 赵乐俪忍不住回望,不偏不倚,她看到了跟随在辇后的杨隐。 那一份毛骨悚然的压迫感,与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宰执,对契上了。 一股荒唐的心念,悄然浮上了赵乐俪的心头。 这一夜,太子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,而他的幕僚赶巧出现,明面上是保护她的安危,实质上,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? 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迷局里,周围的人,不论言行还是举止,俱是掩藏于一团迷雾之中,半真半假。 一粒晶莹剔透的雪丝,坠落于赵乐俪的后颈处,她攥紧了手。 轿辇很快到了金水门,赵乐俪沿着河畔一路找寻下去,杨隐和侍卫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。 赵乐俪沿着来时路找寻好一会儿,仍旧无获,没多久,远处响起催促的声响,她按捺住灼意与黯然,搴起裙裾,行将返回走。 “娘娘是在寻这个么?” 倏忽之间,一道似笑非笑的凉冽嗓音,自她身后幽幽响起,嗓音质地空淼,回荡在风雪之中,并不那么真切。 赵乐俪听到这个嗓音,不知为何,腿筋总会不受控制地发软。 是出现在鸿德殿里,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。 她回过身,看到男子斜倚于一株参天的古桑之下,身影昏黑,身后飘扬的墨发与投落下去的树荫糅合在一起,是以,杨隐和那些侍卫并没有发现他。 赵乐俪的目光定格在男子掌心把玩的东西处,悉身一僵。 她行前进去,但到底谨慎,在一丈之外的距离止步:“将玉璜还我。” “好啊。”男子慢条斯理地点了点首,将玉璜递至她眼前,柔和一笑,“过来拿。” 赵乐俪觉得这有些古怪,但没有多想,言了谢,行近前去,拂袖抻腕,作势要取。 但男子忽然抬高了手掌,赵乐俪的手遂扑了空。 男子眸色碎光明灭,笑意深深道:“来拿啊。” 他的口吻像是逗弄一只狸猫。 有那么一瞬,赵乐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。 她咬了咬嘴唇,拿了好几回,每一回,男子总是调换手势,把玉璜举在半空,都是她拿不到的位置。 时而久之,赵乐俪失了耐心,她攥握住男子的袖裾,朝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扯,用细软的口吻,央求道:“能不能把这一枚玉璜还给我,它对我很重要。” 女郎静立于男子的近前,身量仅抵男子的胸.膛,高大修长的身量衬得她玲珑娇小。 谢圭璋忽然笑了下,微微俯身,视线与她平行,将玉璜递呈至她眼前。 这一回,赵乐俪动作很快,顺利取回了玉璜。 只不过,她取回物什的那一刻,男子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 “娘娘输了,知道吗?” 赵乐俪眸睫颤了一颤,很快反应过来他所指何事。 她后撤了一段距离,凝声道:“谢公子在鸿德殿的仗义搭救,我铭记于心,来日必会报答。至于谢公子口中的游戏,真要计较的话,我离开鸿德殿,并未让你寻到。” 谢圭璋专注地听着她的话,予以肯定,“娘娘所言在理。但是——” 他话锋一转,笑色淬了一层霾意:“谢某也没说,游戏何时结束。 “目下,娘娘主动出现在谢某面前,输了呢。” 赵乐俪蓦觉胸口一滞:“你!” ——无赖! 谢圭璋的嗓音蘸染了几分兴致,如冰凉的游蛇,蔓延在她的后颈与耳畔处。 “谢某如何惩罚娘娘好,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