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缠上的第五十四天】
【被缠上的第五十四天】 “徽州?” 袁瞻听出了一丝端倪,垂眸下睨:“他们去徽州作甚?” 住持面露一丝迷惘之色,钝钝地摇了摇首:“个中内情,老衲就不清楚了,只知晓,他们要往徽州去。” 徽州下辖有六座县城,作为疏通南北两地的重要枢纽,占地颇广,它并非弹丸之地,要在如此广阔轩敞的地方寻找几个人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 袁瞻眸露一抹阴鸷之意,加重了掌心之中的力道,刀刃复往住持的脖颈之中递送了一些距离。 这一刻,住持感受到了一阵滔天的疼楚,一股濡腻的热流,徐缓地从他的脖颈之中,流淌了出来。 住持切身地觉知到,是温热的血,从他的体内流淌了出来。 他忙不迭地告饶道:“大人饶命、饶命!老衲虽然不知晓他们具体是去徽州府的什么地方,但是,老衲很清楚,他们目前会在何处落脚,大人尽管带人去抓捕就是!” 一抹凝色浮掠过袁瞻的眉庭,其他死士亦是面面相觑,静待住持的话辞。 袁瞻抻腕收刀,怒踹了住持一下,踢得他一个趔趄,道:“少卖关子,快说!——” 住持伏在地上,以额触地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磨镜磨先生一行人,从郴州赶往徽州,并非一两日就能抵达,中途必定有所停留,两州之间河流纵横,水系颇多,加之时临暮冬孟春的时节,江道上的冰雪融水,已经融化了,他们必定会走水道。从郴州的水道一径地往徽州延伸开去,中途能为他们所歇脚的府州,便是恭州。” 袁瞻道:“你说他们目下人在恭州?” 恭州比徽州小很多,那里也不少勇士营的暗桩,彼此打点一下,寻到谢圭璋他们一行人的下落,绝非难事。 袁瞻扯了扯唇角,住持见状,又是一阵哀哀告饶,“老衲将一切所知晓的内情,都话与大人知了,万望大人放过老衲——” 话未毕,雪亮的刀刃贯穿了这位红衣老僧的胸膛,他身上一片血涌如注,面上的容色,永远地定格在了被刺杀时的惊惶之中。 袁瞻将刀重新抽了出来。 住持的身躯,失去了重心,顿时瘫倒在地上。 穹空之中,陡地坠落下了一道霹雳惊雷,雷光俨若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,顷刻之间,庶几将天地之间劈裂成了两半,昏晦的天地之间,刹那之间亮如白昼。 凛风肆虐,夜色浓稠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。 袁瞻又率人到佛塔地下甬道看了一看,先是看到了一座铁闸,闸内弥散着火药残剩的气息,还有黏濡阴沉的水汽。 袁瞻绕着这一座铁闸数圈,发现了一丝微妙的端倪。 铁闸里曾经关押过人,关过不止一回。 假令袁瞻没有推测错误的话,铁闸之中所关押的人,应当是谢圭璋。 他被火药炸过,也被关押过水牢,但不论哪一种办法,都没能致他于死地。 袁瞻道:“这个谢魔头命真够硬,两次送他赴鬼门关,阎王都没能收走他。” 勇士营其他人,则是去火.药坊细致地搜查了一圈,回来禀告道:“里头所制造的火.药,悉数被大水浸泡,已然沦作废器,无一可用,那一万两银两,也不见踪影,估摸着是被兀术卷走了。” 东窗事发,兀术见情状不妙,旋即就卷财跑路了。 袁瞻他们此行的目的,是要确保私造火药一事,越少人知晓越好。 赵乐俪已经沉河溺毙,在目下的光景之中,他们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谢圭璋。 袁瞻有些想不通,谢圭璋与大内皇室,道不同不相为谋,为何今番三番五次都与太子作对? 莫非是有人暗中给了他这样的委托? 这位雇主财资浑厚,与太子乃是政敌,如此,此人很可能是宫中的某位贵人了。 至于这位贵人是何许人也,亟需进一步考察。 太子居于储君之位,得登大宝乃是早晚的事,明面上来看,朝中并没有反对的声音,但私底下,平静无澜的水面底下,暗流涌动。 这时候,派遣去搜查邱振棠与袁瞻尸首的死士,亦是陆陆续续回来了。 他们觅寻到了两具尸首,邱振棠的尸首是在听雨庄里寻到的,虞樊的尸首就是在火.药坊之中觅寻到的。 衙门来验察过两具尸首了,一个死于心疾,一个死于溺亡。 袁瞻对虞樊的死,并不感到意外,这位秉笔书记,素来擅于筹谋,但不曾想过,有朝一日聪明反被聪明误,死在了自己所酝酿的计策之中。 最教人稀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