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缠上的第八十七天】
【被缠上的第八十七天】 宋谟带着十万大军即将迫近歙县,因声势浩大,此事俨如一折泄了火的纸书,顷刻之间,烧遍了整一座徽州府,乃至是整一座歙县。 太子亲自率兵前来,这是整一座徽州府都始料未及的事。 宋谟甫一来至徽州,就开始彻查海寇人口拐卖这一桩事体,徽州府与歙县诸多官僚被带走审查。 这些人一个皆一个的,皆是吓破了胆,面色苍白如纸,两股颤颤,几欲先走。 他们乃是这一盘棋局当中的一枚棋子,负责按命做事与执行任务的,可从不知晓上家是谁。 如今,东窗事发,无人捞他们,更无人伸手救他们,他们争先哀嚎告饶。 但已然没有任何作用了,宋谟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极为严峻的惩处,或革职,或流放…… 尤其是徽州府的知府,他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人,很快就举家流放至岭南之地了。 其他有从案倾向的官员,一个接一个的,亦是受了极其严峻惩处。 宋谟行事之风,很快从徽州府吹入了歙县的一座地牢之中。 麓娘带着一众玄衣客撤去之后,谢圭璋扶着赵乐俪的胳膊肘,关切地问道:“你可要紧,伤着了没有?” 赵乐俪摇了摇首,道:“你呢?你伤着了吗?” 谢圭璋道了一声「没有」。 两人的对话之间,出现了短瞬的沉默。 如水一般的月华,从高窗之上,徐徐洒照下来,镀在了女郎身上。 从谢圭璋的视角看过去,能够看到她粉雕玉琢的面容,雪白柔腻的肌肤之上,纤细微小的绒毛,明晰可见。 不知是不是出于他的错觉,感觉她的眼尾与耳根处,蘸染了一抹秾纤娇妍的胭脂色,看起来,分外可爱。 谢圭璋喉结紧了一紧,本欲说些什么,但囿于什么缘由,没再说出口,只道:“如今胡商兀术被杀,宋谟贪墨的账本,就掌握于麓娘的手中。” 赵乐俪且道:“宋谟的军队兵临城下,若是应付他一个人还好,但此番他大张旗鼓率兵来此,怕是有所准备的。” 谢圭璋半敛深眸道:“方才你说,有个法子,不是具体是什么办法?” 赵乐俪朝他勾了勾手,曼声道:“靠过来,我细细说与你听。” 谢圭璋眸底浅浅的弯了一弯,眸色压黯了一重,行路至赵乐俪的面前,微微俯身,倾耳以听。 赵乐俪遂是细细将自己的法子,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。 谢圭璋听罢,一抹凝色悠悠掠过了眉庭,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细线,并未开口言说。 赵乐俪询问他的意见,道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“ 谢圭璋凝声说道:“对你而言,太过于危险了。“ 赵乐俪揪住男子的袖口,小幅度地揪扯了一下,晃来晃去,道:“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,这个计划,对你委实有一些危险。” 谢圭璋反手握住了她,指腹嵌入她的指缝,与她紧偎交缠,十指相依。 他垂眸深思片晌,说道:“不过,你这个计划详实周密,若是能够实施成功,对完成任务很有裨益。” 赵乐俪眨了眨眼,说:“那就不妨试上一试!” 话落,她双侧的肩膊被两只大掌严严实实地扣住,谢圭璋对她说道:“但前提是,你务必保障你自己的安全,明白吗?” 赵乐俪「嗯」了一声,说了句,道:“好,你也是。” 谢圭璋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:“那些东西,困不住我的,你大可以放心,但我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你。” 赵乐俪秾纤夹翘的眸睫,在虚空之中隐微地震颤了一下,问道:“为何?” 说至此处,她的胸腔之中仿佛攒着一只扑棱棱的白鸽,翅翼鼓动,随时准备震翮高飞。 谢圭璋的指腹,俨如一枝细密的工笔,轻轻描摹她的面容轮廓。 她抬眸凝视他,忽然道:“谢圭璋。” “嗯,我在。” “宋谌。”念及这个暌违久矣的称谓之时,赵乐俪整个人隐微地颤了一下。 她已然记不清自己,有多久没有念过这个名字了。 应当是有十多年了罢。 与诸同时,她亦是能够明晰地感知到,谢圭璋的身躯,微微一僵。 似乎没有料到,她竟是会念出他旧时的名讳。 晌久,他摩挲着她的脸蛋,身躯前倾,额庭抵着她,一字一顿道:“嗯,我在。” 两人的薄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