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缠上的第八十七天】
只有咫尺之隔,只要任何一方前进一步,唇瓣就能挨捧上。 赵乐俪将一黑一白两枚玉璜,合并在了一起,放置在谢圭璋的掌心上,轻声道:“清明在躬。” 这四个字,还是当年先帝在塞北军营之中赏赐给他的。 “过去七年,这四个字,频频入梦而来,但我始终记不起这四个字的出处了,直至今日,看到这一枚玉璜之上的四个字,我适才想起,这四个字的出处在这里。” 赵乐俪温声说道:“隔了这般多年,这一枚玉璜终于合二为一了,我帮你把这一枚玉璜缀上罢。” 哪承想,尚未来得及动作,倏听谢圭璋道:“不必。” 赵乐俪抬起眸,刚想问一声「为何」,谢圭璋将那一枚玉璜重新拆开,阴面给了她,阳面给了自己。 谢圭璋揉了揉她的脑袋,道:“这是我给你的信物,断无收回的道理。” 赵乐俪听罢,面容之上的赪意,愈发浓郁。 黑色的玉璜,俨如一条静静的、湿凉的河,无声无息地流淌于她的掌心之间。 「清明」二字,錾刻在了她的眼底,更是錾刻在了她的心口之上。 赵乐俪低声说道:“这个信物,背后所蕴涵的真正意义,你可知晓?” 谢圭璋静默了好一会儿,道:“待宋谟一除,大仇已报,我便恢复身份,娶你为妻。” 男子的嗓音,俨若一块沉金暖玉,重重地敲撞在了听者的心口,奏出了一串绵长的回音。 赵乐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不知为何,眸眶悄然濡热了起来。 她鼻翼轻微地翕动了一下,有一股暖流,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。 心变得格外轻盈,像是一团棉絮,漂浮于半空之中。 赵乐俪用袖裾轻轻揩了揩眼眸,背过身去,轻声道:“讨厌,为何要在这样的时刻里说这样的话。” 身后传了男子淡淡的笑音:“是阿俪要问我的,那我自然要坦诚以待。” 得知谢圭璋就是宋谌的那一刻,赵乐俪的心绪,逐渐变得复杂起来,虽然说,她早已有猜测,但获悉真相的那一刻,她到底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 心上一阵绵长持久的震颤。 赵乐俪还是没有转过身,一双温韧劲实的大掌,扳住了她的肩膊,将她整个人都转了过去。 “原来是哭了。”男子低哑的嗓音,悠悠响彻于头顶。 粗粝的指腹,轻轻摩挲着她的眸眶,将她眸底的泪渍,细致地擦拭了干净。 谢圭璋凝眸看着她,嘴唇亲了亲她的,温声说道:“阿俪为何哭?” 赵乐俪低低地垂下了眼睫:“你好像都没过问我的意见。” 谢圭璋眸色落下了一抹黯色,道:“是娶你为妻之事吗?” 赵乐俪抿唇不言。 自然是默认了。 谢圭璋失笑,行前一步,正色道:“阿俪可愿嫁我?” 赵乐俪道:“……太急了罢。” 从交换生辰贴到正式娶亲,这些章程,得要一步一步的来。 一步都急不得。 谢圭璋笑道:“那好,既是如此,等一起事体办完,那我正式向你提亲。” 赵乐俪:“……” 捻起小粉拳,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下。 她说道:“那一言为定。” 谢圭璋眸底衔笑,拂袖抻腕,伸出一截手指,朝着赵乐俪伸去。 赵乐俪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懂这个,纳罕地问道:“你懂拉钩钩?” 谢圭璋道:“我为何不懂?旧时在皇城之中,彼此许下重诺,为了保障一言九鼎,许诺方与被许诺方通常都会小指相钩,当做是一种许诺的仪式。” 赵乐俪笑了出声,同时,心中攒藏着颇多感动,她伸出了一截小指,勾缠上谢圭璋的小指,与他很轻很轻地勾了一勾。 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,不许变。“ 这种稚拙稚嫩的话,在此刻变得格外应景。 聊表了一种长相厮守的远景。 - 宋谟率引十万大军,很快厮杀至歙县城门之下,他听说赵乐俪和谢圭璋就在此处,遂是先吩咐众兵先围剿全县城。 李蓉、李樯和一众海贼,首当其冲。 因为他们和赵、谢二人是同伙。 李蓉已经知道赵乐俪是太子妃的身份,也知晓她辗转多地、流亡至茶山海寨的来龙去脉。 赵乐俪最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