殇(上)
感觉,我的手紧紧攥着,指甲陷在手心里生疼。 我慢慢地从他的侧脸一路向下亲吻着,他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快,双手禁不住抚在我身上游走。 快了,快了,再忍一忍,我在心里告诫自己,千万不能半途而废。 我又在他的锁骨上轻轻一咬,他战栗了一下,皮肤变得火热,喉间透出一丝□□。 就是这时候了。 我微微抬头,看着他下颌下方脖颈上突突跳动的地方,狠狠咬了下去。 舌尖传来腥咸的味道。 他猛地挣扎,我早有准备,四肢并用将他的双手双腿禁锢住,口齿上又下了力。 随着他的一声惨呼,我的口中也充进腥咸温热的血液,忍不住想吐。 终于,他还是挣脱开了,我被他一脚蹬开摔跌在地,而他却再无力起身,一手捂住脖子,鲜血正从指缝中不断涌出。 我卯足了劲尖叫着:“啊——刺客!刺客!” 门外本已有些骚动,此时只听见撞门声起,一队羽林军持械冲了进来。 我装作被吓到一般在地上往墙边爬着,冷眼看着他们在房屋各处可藏人的地方搜查。 因为我身上衣物单薄,这些士兵刻意避开我,我也趁乱爬向更衣的偏殿隔间。 春玉已经不在那里了,窗扇洞开,想来她应该是听见了动静翻窗出去。我便扯过旁边的外衫,可是这礼服太过繁重,只好又换了白色的中衣裹在身上,也翻出窗子。 殿外尚且没有动静。 我沿着宫殿外墙溜边快走,发现确如韩奕所说,宫中巡防有些乱。应该不只是因为今日有重要仪典,因为我封淑妃大典那日,秩序井然。 只能说,恒王之乱后,宫禁内外都是一片乱象了。 我一路往广运门奔去,冷不丁在一处宫殿拐角被人拽了一把险些跌倒。 我转身一掌劈去,却见一脸惊恐的春玉,堪堪收住了手,险些就伤到她了。 春玉很快就定了神,低声说:“夫人随奴婢走,这边是个排水渠,弓身行走上面看不见。” 她到底在大兴宫时候长,我从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深的一条排水渠。 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我问。 “奴婢脚程慢些,”春玉有些赧然,“方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,还以为是有人追上来了,就想在此躲一躲。” 虽然这时排水渠是干的,但渠底依然泥泞湿滑,脚踩上去翻起阵阵恶臭。一直猫到宫墙根下,只能爬出来。 巡防的羽林军变多了。毕竟卫珣那里闹了“刺客”,估计这会儿羽林军全体出动了。可是离广运门还有段距离,靠脚走至少一炷香。 今日这大兴宫,还能出得去吗? “夫人,”春玉看着前方交错来往的羽林军,从怀中摸出小瓷瓶递给我,“夫人身手好,想办法冲出去吧!” 我将她的手推回,“还没到那一步,若我能出得去,一定会带你走!” 若不带走春玉,她就彻底没了活路,带她一起突围多少还是有生机的。 我们前进的极慢。羽林军太多了,我们走几步就要躲好一会儿。这样下去,怕是明日天亮都走不到广运门。 渐渐的,从杂乱的脚步声和口号声中,隐约传来马蹄和车轮的声音。 我躲在水缸的阴影下,向后面望去,居然真的是一架马车,但此时光线昏暗,看不清牌子上是什么字,自然无从知晓是谁的车驾。 不一会儿,马匹突然被勒住,从车厢窜出个人,跳下车后直往前冲了几步,嘻嘻笑着,附近的羽林军皆手按刀柄围了上去。不一会儿,那人又开始吟诗: 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……” “春风拂槛露华浓……” 韩奕??? 忽然,那车夫跳下了车朝我招了招手,又指了下马车。 马车停得离我们不远,而且是斜着停放。 我回望一眼,见羽林军都被韩奕吸引着注意,便拉起春玉快步奔到马车跟前。那车夫已经打开另半扇门,隔绝了那伙儿羽林军与我们之间的视线。 这架马车很大,我和春玉分别蜷缩在两个角落。不一会儿,韩奕也进来了。随他一起进来的,还有浓重地酒味。 只是,他的神情却异常严肃,完全不似方才那样嬉笑撒酒疯。 他看向我,目光倏地暗沉,问道:“发生什么了,怎么会有刺客?” 说完,他不等我回答,屈身从座下取出一个包裹扔给我。我打开,是一套男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