殇(上)
> “赶紧穿上,”他将身子背过去,语气低沉,“也不用跟我解释。我最多将你们送出朱雀门,看这情形,这几日都不会好过,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了,你们想办法今晚就出城。” 我默默地将外衫穿好,又将头发挽成发髻。这应是韩奕的衣服,是浆洗过几次的,而且很宽大。 “你为何能在大兴宫中乘车撵?”我问。 “恒王看我醉酒,便叫车进来了,算是破例,但不是我一人,还有几个高品阶伯爵和官员也是车接出宫的,我走得晚罢了。” 我“哦”了一声,“恒王还挺体恤的。” 他扫了我一眼,又从座下取出个东西扔给我,这回是一把短刀。 “只有这个。” 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搭手说了声“多谢。” 一阵寂静后,他才又说:“你脸上还有血迹。” 春玉这时醒过神,忙抽出手帕给我擦脸,但已经擦不掉了。 韩奕又默然递了个盛水的竹筒来。 …… 出广运门时,卫兵要求搜查,韩奕露了脸便放行了。朱雀门畅通无阻,马车又行了约三四里路,停了下来。 韩奕面色森然地坐着,没有任何表示。 但我知道,该下车了。看了眼春玉,她已了然,便起身去开车门。我又向韩奕道了声谢,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,只坐在那里,仿佛我们都不存在一般。 街市上终于有些喧闹,这里近东市,今日又因大婚仪典举行,特许永安城中三日不宵禁。 这一年,永安城历经腥风血雨,反反复复的戒严,今日终于在街市上看到了生气。小摊贩门沿街叫卖,杂耍摊子周围惊呼连连。置身其中,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初入宗政府的那年。 突然而来的一阵恶心,我慌忙避开人群冲到墙根下吐了出来。春玉拍着我的背,将方才湿过的还沾了血的帕子递来。 “这位公子需要帮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