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决择

郝难退出来，轻轻地关上房门。　　唐多甜在阳台上浇花，郝难向她招招手：“甜甜，我和你说个事。”　　唐多甜走过来，坐在郝难对面：“什么事？”　　“我想让悠悠转学。”　　“你疯了？这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，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！”　　“你才疯了，从小给孩子灌输赢在起跑线的垃圾知识。”　　“你不服？上不了好幼儿园，就上不了好小学，上不了好小学，就上不了好中学，上不了好中学，就上不了好大学，上不了好大学，将来就没有好工作……”　　唐多甜像唐僧念经似的，唠叨个没完没了，说上一天她都不觉得累。　　郝难用手塞住耳朵：“停，停，你怎么比我妈还唠叨，是不是提前到更年期了？”　　唐多甜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我不是开玩笑，给你三十秒说服我的理由。”　　郝难霸气地说：“我只是通知你，无须你的同意！”　　唐多甜大声说：“谅你也不敢！”　　在唐多甜的印象中，离婚以后，郝难试图挽回她，和李双玉、陆知梦断绝了一切来往，对她言听计从，她指东不敢往西，活得比以前还卑微。　　转学？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，对此唐多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。　　郝难并不是说说而已，联系学校，转学一气呵成，唐多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。　　一旦超出自己的想象，唐多甜的愤怒可想而知，她朝郝难河东狮吼：“妈的！是谁给你的勇气？”　　郝难讪笑着，讨好地给唐多甜捶背：“甜甜，消消气。”　　“滚！”唐多甜推开他，“离婚！”　　言简意赅，多一个字都不想说，可见她对郝难失望透顶。　　“离婚？不存在的。”郝难得意地笑了，“那也得结婚才能离啊！”　　唐多甜拍了一下脑袋：“妈的，我都给你气糊涂了。别高兴得太早，我治不了你，总有人收拾你，我向老佛爷告状，你死定了。”　　郝难死猪不怕开水烫，甚至恐吓唐多甜：“我劝你最好别去，否则后果自负，你会后悔的。”　　现在的家庭除了买房外，教育占了大头，谁敢忽视孩子的教育？　　就算是重男轻女的家庭，也不敢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，吓呼谁？唐多甜不信这个邪。　　只是，唐多甜没想到林玉洁根本不在乎这个孙女，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重视孩子的学习，林玉洁只说了三个字：“知道了。”　　唐多甜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点什么。　　林玉洁似乎有点不耐烦了：“此事以后再议，我有更重要的事问你们：现在开放生二胎了，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？”　　郝难向她挤眉弄眼，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。　　她用肘子碰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郝难，示意他帮她圆谎。　　郝难假装没有领会她的意思，低头玩手机。　　林玉洁不满地看着他们：“你们倒是说话呀。”　　唐多甜用高跟鞋狠狠地踩到郝难的脚上，痛得郝难呲牙咧嘴地“啊”地一声。　　林玉洁皱了皱眉：“郝难，我对你说过多少遍了，你都把它当作耳风。现在又对我张牙舞爪，你什么意思？我想抱个孙子就这么难吗？”　　“不难。”郝难幸灾乐祸，指着唐多甜说，“只要她愿意，我随时都可以配合造人。”　　难题留给了唐多甜，唐多甜又踩郝难的脚，小声说：“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？”　　郝难忍着痛说：“不是。”　　“那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坑？”　　“我不是提醒过你吗？你还往下跳，这能怪我吗？”　　林玉洁问：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　　郝难挪了一下屁股，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：“妈，现在生活压力山大，我们有悠悠就够了，决定不要二胎了。”　　林玉洁指着郝难的鼻子大骂：“不孝之子，你要我们家断后吗？”　　唐多甜说：“妈，现在都21世纪了，生男生女都一样。”　　林玉洁说：“不一样，我就问你一句：生还是不生？”　　唐多甜反问：“要是我不生呢？”　　“要么生，要么滚。”林玉洁没有退让，“不换思想，就换人，就这么简单。”　　这些年来，一直扮演假夫妻，唐多甜巴不得她说这句话：“妈，你早就想换掉我了，好吧，我成全你。”　　郝难急忙说：“甜甜，妈跟你开玩笑，你何必当真？”　　唐多甜说：“你看妈像开玩笑吗？”　　林玉洁说：“你猜对了，我希望你别占着窝不下蛋，赶紧腾位置。”　　唐多甜见林玉洁心态变了，能接受他们离婚，也就没了后顾之忧，坦白说：“其实，五年前我们就离婚了，意不意外，惊不惊喜？”　　“我知道。”林玉洁波澜不惊，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，“我又不瞎，早就看出来了，只是看破不说破，看你们演到什么时候……”　　郝难走过去，抱了一下林玉洁：“理解万岁。”　　唐多甜说：“妈，早知道你内心这么强大，我就不用戴假面具，活得这么累了。”　　“还叫妈？”林玉洁白了她一眼，“你在我们家白住了五年，我们已经仁尽义尽了，你还赖在我们家像话吗？”　　唐多甜有点尴尬：“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。”　　想到李双玉为了孩子忍辱负重，郝难觉得也为孩子做点什么：“甜甜，那你怎么对悠悠说？别忘了，邻居小谢离婚后，他七岁的女儿得了抑郁症，还有……”　　唐多甜听出了郝难的言外之意：单身家庭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，问题多多，你看着办！　　“别说了。”唐多甜傻眼了，乱了阵脚，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　　郝难伸出两个手指头：“现在只有两条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