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第 25 章

穿过小路和田埂, 陈乙拖着董维系一直走进村庄里。

虽然村子;外表看起来和现实中;林下县没什么不同，但空气中缭绕;红色雾气却总让人有种不详;预感。

除了他和董维系之外，村子里好像没有其他;活物了, 陈乙一路走来，没有听见任何其他声音，就连蝉鸣声都没有, 自然也没有遇到除了他和董维系以外;活人。

平时;林下村, 天气刚刚开始热;时候, 蝉鸣声就已经开始长盛不衰;四处流窜，密集得令人烦躁。

很快陈乙就回到了自己;家——陈家老房子一如既往安静;矗立着，只是房檐下没有了总是坐在那里发呆;奶奶, 显得有些落寞。

他推门进去，把昏倒;董维系扔到屋檐下, 自己走进了房内。

先在一楼和二楼;房间都转了转, 却没有看见人。

最后陈乙还是来到了那件阁楼面前，伸手推门时，陈乙难得感到了几分紧张：李棠稚会在门后面吗？

阁楼;门吱呀一声被推开，门后扑面而来一股腐败;气味, 纸张混合和打印墨水一起堆积到发臭;味道。

屋内沿着墙壁堆满了书籍，纸张，画册。临窗;位置，则用三脚架支着一架漂亮小巧;望远镜。

一个穿着白衬衫，牛仔短裤;眼镜青年正靠在窗前，左手扶着望远镜;镜身，右手则拿着一本书, 俊朗精致;脸上带着狂热;兴奋表情。

过于激动;情绪使得他眼底都涌着一层暗色;红。

他看了会儿望远镜, 又低头看书, 抓起窗台上搁着;老式钢笔，踱步，走来走去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红色……没错……是红色;……是红色;山——”

“山是红色;——山为什么会是红色;？山;颜色应当是受光线变化;，就像日薄西山时也会将山照成藏青色一样……山是红色;……那是因为——因为——”

青年忽然睁大眼睛，欣喜若狂：“我明白了！因为月亮也是红色;啊！”

“是月亮！月亮把山照成了红色！”

“我明白了——老师，我全部都明白了！哈哈哈我明白了——”

书和钢笔都从他手中脱落，掉在地板上，而青年却恍然未觉。他扭过头，兴奋;双眼终于看见了陈乙。

四目相对;一瞬间，陈乙也有点诧异：因为这个青年和他长得有些像。

当然，不是指肤色，这个青年还是挺白;。

体型自然也不像，青年削瘦单薄，陈乙却高大挺拔。

他们像却是像在五官上，眼睛鼻子乃至脸型，只要二人站在一起，就会让人生出一种莫名;相似感。

青年快步走过来拉住陈乙;手，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，但青年却完全没有陈乙是个陌生人;自觉。

他把陈乙拉到窗户面前，指着外面;远山，兴奋道：“你快看啊！山！山是红色;！”

陈乙往窗外看去——阁楼外;群山，就像很多年前他在阁楼那本画册上看见;一样，是深浅不一;红色。

他视线略抬，往上看去，在群山之上，一轮硕大;红色月亮正挂在天空中。

陈乙第一次看见这么黑;天空。

比他所见过;任何一种黑色都还要浓郁，没有星星，也看不见任何;光线。在这纯黑;夜幕中，只有那轮黑色;月亮还在发光。

这也是陈乙第一次站在地面，用肉眼看见这么大;月亮。

那月亮太大了，大得让人有种窒息感，大到陈乙能看见月球上面坑坑洼洼;起伏。

给人一种月亮已经压过大气层，马上要撞到地球上;感觉。

但陈乙知道这是不可能;事情。

现实中月亮正在离地球越来越远，直到最后彻底脱离轨道，离开人类;视线范围。

青年拍着手大笑，因为表情过于激烈，他脸上;五官拥挤着，拉扯出一种疯疯癫癫;感觉。

他忽然转身往外面跑去，陈乙也跟着追出去——青年是陈乙在这里遇见;第一个活人，他想弄清楚青年;身份。

但其实陈乙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。

青年比陈乙快了几步，等陈乙追出去时，门外已经没有青年;踪影了。

陈乙看着眼前空荡荡;楼梯，皱眉，直觉不对劲。

他对自己;速度还是颇有信心;，没道理自己就落后几步;功夫，一出来对方人就不见了。

深吸了一口气，陈乙转身重新回到阁楼，却看见青年已经在阁楼里面了：他来回踱步，神情焦躁，不时重重;抓一把自己头发，嘴巴里飞速;喃喃自语着。

“山……山为什么是红色;呢……山怎么会是红色;呢……”

“不可能啊，这怎么可能？山怎么会是红色;呢？”

陈乙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，窗外;群山仍旧是深浅不一;红。但天空中已经没有了那轮硕大奇怪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