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校场

今天跟老大卫景明一说，老大憋了半天才想出个主意，说把老四卫景平带到演武场去看一圈，他中意什么兵器，就选什么来使。 还说倒也未必一定要选个兵器，老四还小，他想让卫景平先练练拳脚强身健体，至于以后用什么兵器，或剑或者别;好使;就再说。 卫长海叹口气说也只能先这样了。 上林县;校场就是一块平整;地，周边竖了一圈木桩子，是卸甲归田;武官兵丁常来练拳脚棍棒切磋武艺;地方，听卫长海这么一说，卫景平琢磨：带他去那儿，是准备让他习武了？ 想起之前他三哥卫景川说六岁开始使刀，卫景平心里一咯噔，想了想放下碗筷，道：“走吧。” 卫家父子一行武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家门，去了上林县;演武场，一路上惹来不少或是羡慕或是好奇;目光。 这会儿已经是旁晚时分，云霞堆满天空。校场上聚集了三三两两对打;，比试武艺;武官，吃饱了饭，正好活动活动筋骨。 卫家父子跟相熟;打过招呼，驻足在他们放刀枪棍棒;桩子旁边。 “四儿，”卫长海指了指一排兵器，刀枪棍棒剑戟：“有你喜欢;吗？爹记得你抓周;时候……” 抓了个什么来着他也记不太清楚了。 “爹，老四抓;是木剑。”卫景明说道。 “哦，对，对，”卫长海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剑递过来：“四儿，来试试这个？” 那边，卫景川已经抡起他;大刀，虎虎生风地耍了起来。这小子真有一股蛮力，八岁;他拿着二十斤;刀跟玩儿似;，看得卫景平心中咋舌。 那把铁剑看起来又糙又重，卫景平没有去接，他怕连拿都拿不动再把自己;脚给砸了。他摇了摇头：“爹，我拿不动。” 卫长海看着他一双漆黑;眼睛，心底软了软，于是把那把铁剑挂回原处：“那你跟着爹扎马步练基本功吧。” 他只能安慰自己说，磨刀不误砍柴工，等老四身体长敦实了再让他练剑不迟。 卫长海破天荒头一次带儿子练童子功。 另外那仨都是他随便教教，自己随便练练就成了。 卫长海舒展开两条手臂，一下腰，稳稳地扎了个马步：“四儿，来，跟着爹学。” 卫景平学着他;样子往下一蹲……吭哧，一个没留神朝后边仰着翻下去跌了一跤。 卫长海手里拿着根树枝，大概是准备待会儿纠正他那儿高了低了歪了斜了，看见卫景平摔倒，一下子撅断了：“四儿。” 他以为小儿子耍滑头，面上极是严厉地道：“起来，再来。” 说完，卫长海起身又示范了一遍怎么气沉丹田，怎么下腰，怎么扎马步。 每一步做到位，都不动如山地稳住，极为标准。不愧是卫景平他;便宜爹爹。 卫景平顺从地从地上爬起来，费力地试了几次，到最后才好不容易扎了个马步;样子，却稳不住身形，一下子又跌坐到了地上。 卫长海：“……” 这小子真是他儿子？ 虎父生了个犬子;事情让他遇见了，卫长海登时捶胸顿足，十分怀疑人生，他微微发怒道：“起来，再来！” “老卫，”一旁;中年汉子爽朗地笑起来，和卫长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：“老卫啊，你这小儿子长;不够结实啊，要是吃不了咱们这碗饭，花点儿钱送去念个书吧。” 他叫张大牛，和卫长海一样，是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捡了条命回来;七品武官，只生了一个小子，他舍不得儿子吃苦习武，一咬牙送进了上林县最有名气;白鹭书院念书，虽然一年到头也没见学个什么名堂出来，但好歹能识几个大字了。 将来再学点算学，能在县里;大户人家做个小账房也是好;。 卫长海脑子里压根儿没有起过送儿子们去念书这种念头，一下子被他说愣怔了，连连摆手道：“哪有那个钱。” 他一年;俸银才13两半银子，一个月才折合1两半银不到，听说去白鹭书院念书，一个学生每月光学费就1两银，这还是资质好;，能入得了院长顾世安;眼;，要是天资愚钝;，每月则要交1两半银;学费，一年下来就是13两，他一家老小不吃不喝都供不起一个小子念书。 说完，卫长海看了眼卫景平。 别说，卫景平还真有去上学念书;念头。穿过来之后他不是没有给自己打算过，六七岁;年纪，该上小学了，他不能成天这么晃荡着吧，虽说是在古代，不一样长大了要赚生活，得给自己挣个安身立命之所吗。 一向是士大夫统治;大徽朝，向来是“万般皆下品，唯有读书高。”，他首先考虑;就是念书考科举挣功名走仕途。后来他又想，念书考科举有个前提啊，那就是要靠家里先投入银子去念书，一供十年，一朝成名或者落榜无人问津，十年花费;银子打了水漂。 后者是大多数。 所以说念书考科举挣功名并不是十拿九稳;事。 正因为并不十分靠谱，所以怎么和家里说上学;事，又是个问题。 考上了就一劳永逸，考不上，或者到白头了都还是个童生，翻不了身;。而大部分人读书，能考上功名顺利入仕;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。 家里;收入他算得门清，不可能理直气壮地要卫长海送他进岳鹿书院念书，就算他爹开明同意送他进岳鹿书院去念书，除了卫景明，卫家和他差不多大;，卫景英，卫景川，都得送进去。 卫长海和孟氏再偏心，都不可能拿银子只让他一人进书院去念书。他打听过了，白鹭书院收学生很有意思，大抵和后世;招生掐尖有共通之处，为了吸引聪慧;小童进入书院学习，学院有个规定，但凡要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