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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你一看就很大度——” 天气晴朗,明媚阳光照在草坪上,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。 许清景停下。 宁湾刚扎完头发,给他一个困惑的眼神。 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许清景伸手压低棒球帽,半边轮廓压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,往后退一步。 又退了一步,断句道: “我生气,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 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换个脸皮薄点的女孩这会儿都能给气哭,宁湾抵了抵后槽牙,盯着许清景看了两秒,双手一撑在住院部花坛围栏上,给自己做了一个拖长音的心理建设: “跟我——” “有什么关系?” 她捂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,四周阳光和鸟雀的声音都变得格外鲜明。那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,延伸出笃定的结论。 宁湾垫脚,飞速贴近许清景耳边,声音像春燕的尾巴挠过:“我好像喜欢你。” 静止。 许清景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异样,他一动不动,错愕地僵硬了身子。 连后退都忘记。 所有静景动景都在风声中远去,宁湾掌心渗出汗,眼睛一眨不眨,轻轻重复:“哎,许清景,你听到没有,听到给点反应,要不然我站在这里很奇怪。你要是没听明白我就再说一遍,我说,我好像——” 宁湾笑起来,坦荡明亮: “喜欢你。” 这真是没道理的事。 许清景睫毛带下的阴影受惊一般往上掀动,宁湾心中忽然有一场惊天海啸,她凑近了一步,发现新大陆般:“喂许——唔!”清景。 你耳朵红了。 剩下的话音消失在手掌间。 宁湾用力眨了眨眼睛。 许清景手心被烫着一样迅速收回,连退好几步,手蜷在身侧握了握。 “宁湾,上来!” 声音熟悉,很少出现的严厉口吻。 自从十岁那年后,辛鹤年没有叫过她全名。 宁湾回头,微怔。 住院部三楼,坐在轮椅上的辛鹤年背后站着护工,逆着光,苍老面容覆上浓得散不开情绪。 他重重向后靠,背撞在轮椅上。 宁湾不明所以转身,许清景同样抬头,向上看。 祖孙俩目光在空气中交错,又离开。 像极一场不为人知的交锋。 辛老头对许清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是一天了,宁湾没有多想:“你先走?” 她再度一愣。 许清景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,他走得很快,一路踩过深秋萧瑟落叶,很快消失在医院侧门曲折小路尽头。 三楼窗边,只剩辛鹤年费力转动轮椅转身的背影。 搞不懂的事情别搞了,宁湾一下午绞尽脑汁都不知道哪儿让辛鹤年不高兴了,她回病房后生病到干瘦的小老头才心情郁郁地摆手,说自己没事,就是刚刚身体不舒服。 不像身体不舒服,倒像是有什么心事。 “宁湾!回神!” 宁湾:“啊?” “你打听许清景课表干什么?”黎朝喜狐疑道,“你跟他不是天天见面吗,早上起床问一句不就行了。” 并不,她语出惊人之后又好几天没见到人。 宁湾趴在桌上,想叹气:“大概,可能,也许……我吓到他了?”她尾音不确定地上扬。 ——她没见过那么快承认自己在生气的人,而且许清景说话的模样根本不像开玩笑。一时冲动就把“喜欢”说出口,现在才开始懊恼。 应该搞个像样点的场景和时机。 宁湾自我检讨两秒,觉得这事不全怪她。 “你做什么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吓到?” “而且……”黎朝喜看她的眼神诡异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管别人想什么了?” 宁湾一口水差点呛在气管里,猛地咳嗽。 黎朝喜幽幽:“你喜欢许清景?” “咳咳咳……咳!”宁湾狼狈地用手背擦掉水,耳朵上蔓出一层薄红。 黎朝喜几乎是确认了:“难度很大。” 宁湾:“……这么明显?” 黎朝喜煞有介事地分析:“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,我们好歹地理上有优势。”